蔓延
從那男人出現的那一瞬,從她開始妥協,原本無色的世界漸漸蔓延著別樣的色彩時,她的日常,早就已經面貌全非了。
究竟,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呢。
原本只有自己的透明世界,漸漸從天空的部分開始,染上了某種異樣的色彩。
✦✦✦
星期六。
天才方亮,團練室裡急促的鈴聲劃破了整片寧靜。
「唔......」
縮在鋼琴一旁沙發上,蓋著地毯把自己包裹成團的少女,微微動了一下,像是沒有要醒來的跡象。
然而下一秒她卻馬上坐了起來。
「......東城先生?」捉起手機後看見上面顯示的聯絡人,似乎已經打了十幾通未接。
今天有什麼重要的事嗎......?
才這樣想著,眼角就瞥見了正站在團練室玻璃窗外,看似面無表情卻勾著淺淺笑容的東城霄。
穆舞眨眨眼,半晌才意識過來,跳下沙發替對方開了門。
「東城──」話出口到一半,冰涼的觸感覆上她的唇,略微粗糙,帶著淡淡古龍水的香氣。
東城霄傾身用手摀住她的嘴,俊逸的眉輕皺:「霄,幾次說了。」
他似乎對她喊他的姓這件事十分有意見。
「唔......」幾乎是只要一釐米就會互相碰觸到的距離,穆舞在他幽深的黑眸裡清楚看見自己的倒影,就好像是他的整個世界只映照著她──
額,不對,她在想什麼啊。
不習慣這樣接近的距離,她悄悄想要往後退一步,只是對方卻像是早就料到一般,她才一動,就落入了對方另外一隻手的懷抱。
「東......霄先生......」
溫熱的氣息瀰漫在她的髮頂,她聽見了對方輕輕的嘆息,「早安,今天,我是第一個。」
「诶?什麼第一個......」不太明白東城霄的意思,穆舞忘了掙扎,只是疑惑地抬頭望向他。
「第一個,跟妳說早安。」感受到下方抬起的視線,他也低頭凝著她,卻愣了愣。
而她順著他驀地幽深的目光低頭,看見了自己凌亂半敞著小露香肩及事業線的襯衫,瞬間紅了臉。
不等她說話,東城霄就已經將西裝外套脫下來披在她身上,把她包裹的嚴嚴實實。
「幸好,是我第一個。」
他輕輕拍了她的頭,語氣聽起來有些自豪。
穆舞雖然有片刻的慌亂,卻也馬上收拾好情緒,低頭拉好自己的襯衫扣上扣子,溫婉笑道:「......霄先生,來這裡是有什麼事嗎?」
看起來是想要忽略剛才所發生的事。
東城霄望著她原本臉蛋通紅而神色大變,卻又立馬回復如同平常一般溫婉的笑意,心裡有些不舒服。
他勾起唇伸出手指掠過她的臉頰:「來看妳,跟妳說早安,嗯......想妳。」
再一次地,穆舞纖瘦的臉蛋紅地像是要溢出血一般。
這個人......為什麼總是可以像這樣若無其事的說出一些令人非常尷尬的言語......
她輕咳幾聲,「那麼,看過也說過早安了,東......霄先生不需要回去工作嗎?」
依然不太習慣直呼對方的名字,在習慣的稱呼要出口時看見對方目不轉睛的視線後才立馬改口。
「嗯。」他似是遺憾地應了一聲,「本來想,一起早餐。可是,還要開會。」
他這麼說著,寒星般的眸子翻轉著萬千情緒,緊緊盯著眼前人兒,像是期待著對方挽留。
面對著東城霄黏在她身上閃亮地她幾乎無法直視的目光,穆舞卻也只是點點頭:「那麼霄先生趕快回去工作吧,我也要收一收回家了。」
說罷她轉身真的開始收拾起東西,沒有聽見後方傳來任何聲響,以為對方大概是已經走了。
「舞。」
然後,清雋的聲音響起,穆舞手中動作滯了滯,「我的外套。」
他的外套,還披在她的身上呢。
從後方似乎隱約可見背對著他嬌小的人影漸紅的耳根,東城霄輕笑一聲上前,輕柔地取下披在她身上外套的同時,下巴再次抵上了她的髮頂。
「開完會,10點,咖啡廳。」柔緩的語氣,「找不到的話,就去妳家。」
言下之意就是,如果10點沒在咖啡廳看到她的人,他就會殺到她家去見她的父親。
良久的沉默後,他聽見了她輕輕的嘆息。
只有她在無法拒絕別人的時候,才會有的嘆息。
「好。」穆舞柔軟的嗓音多了些自己也沒有聽出來的嬌態,「可是我不會帶錢包。」
意思就是,既然是你威脅我的那你就要請我。
東城霄倏地笑出聲,臉上是滿足的笑意:「整間都給妳,也沒關係。」
語畢,他在她的髮頂落下一吻,慢慢的走了出去。
一走到確定對方看不見的地方,東城霄才緩慢的接起一直在褲子口袋裡震動著的手機。
他臉上的表情也不再有方才那樣柔和的笑意,他所有的溫柔,只給她、只有她。
而留在團練室裡的穆舞,蹲坐在地板上,一向恬靜柔美的臉蛋掛著些難以置信的驚惶。
怎麼辦、怎麼辦......
剛才那人靠在她頭頂時,在她胸口處不斷膨脹的心跳,還有每一次面對他就幾乎潰不成軍的所有防備......
她到底是怎麼了......
彷彿有股嫩芽萌發,欲鑽心而出。
✦✦✦
穆舞還記得,至那之後,幾乎是每一天,他都會出現在她的眼前。
吃早餐吃午餐吃晚餐,到了最後她每次做菜都只做了父親和弟弟妹妹的份,不然自己總是會被逼的再吃一份。
每一天睡前也總會有一封簡訊,用著不善表達的中文,有的時候是說他工作上的趣事,但更多時候,都是在關心她穿暖沒睡沒今天累不累......等等。
讓她有些哭笑不得。
漸漸地,她也習慣了自己的日常多了一個纏著她的男人存在,就像是她後來習慣青枳──雖然有些感覺上的差別。
只是,她依然道不明,又或者說,她從沒想過試著要去道明,東城霄和青枳之間的差別是什麼。
她也從不去想清楚,每次見到他,那縈繞在心頭總有些癢癢的感覺是什麼。
穆舞一向的原則就是,只要不打擾到她的日常,她就一概不太會去理會。
但那時的她不曉得的是,從那男人出現的那一瞬,從她開始妥協,原本無色的世界漸漸蔓延著別樣的色彩時,她的日常,早就已經面貌全非了。
原本只有自己的透明世界,漸漸從天空的部分開始,染上了某種異樣的色彩。
✦✦✦
星期六。
天才方亮,團練室裡急促的鈴聲劃破了整片寧靜。
「唔......」
縮在鋼琴一旁沙發上,蓋著地毯把自己包裹成團的少女,微微動了一下,像是沒有要醒來的跡象。
然而下一秒她卻馬上坐了起來。
「......東城先生?」捉起手機後看見上面顯示的聯絡人,似乎已經打了十幾通未接。
今天有什麼重要的事嗎......?
才這樣想著,眼角就瞥見了正站在團練室玻璃窗外,看似面無表情卻勾著淺淺笑容的東城霄。
穆舞眨眨眼,半晌才意識過來,跳下沙發替對方開了門。
「東城──」話出口到一半,冰涼的觸感覆上她的唇,略微粗糙,帶著淡淡古龍水的香氣。
東城霄傾身用手摀住她的嘴,俊逸的眉輕皺:「霄,幾次說了。」
他似乎對她喊他的姓這件事十分有意見。
「唔......」幾乎是只要一釐米就會互相碰觸到的距離,穆舞在他幽深的黑眸裡清楚看見自己的倒影,就好像是他的整個世界只映照著她──
額,不對,她在想什麼啊。
不習慣這樣接近的距離,她悄悄想要往後退一步,只是對方卻像是早就料到一般,她才一動,就落入了對方另外一隻手的懷抱。
「東......霄先生......」
溫熱的氣息瀰漫在她的髮頂,她聽見了對方輕輕的嘆息,「早安,今天,我是第一個。」
「诶?什麼第一個......」不太明白東城霄的意思,穆舞忘了掙扎,只是疑惑地抬頭望向他。
「第一個,跟妳說早安。」感受到下方抬起的視線,他也低頭凝著她,卻愣了愣。
而她順著他驀地幽深的目光低頭,看見了自己凌亂半敞著小露香肩及事業線的襯衫,瞬間紅了臉。
不等她說話,東城霄就已經將西裝外套脫下來披在她身上,把她包裹的嚴嚴實實。
「幸好,是我第一個。」
他輕輕拍了她的頭,語氣聽起來有些自豪。
穆舞雖然有片刻的慌亂,卻也馬上收拾好情緒,低頭拉好自己的襯衫扣上扣子,溫婉笑道:「......霄先生,來這裡是有什麼事嗎?」
看起來是想要忽略剛才所發生的事。
東城霄望著她原本臉蛋通紅而神色大變,卻又立馬回復如同平常一般溫婉的笑意,心裡有些不舒服。
他勾起唇伸出手指掠過她的臉頰:「來看妳,跟妳說早安,嗯......想妳。」
再一次地,穆舞纖瘦的臉蛋紅地像是要溢出血一般。
這個人......為什麼總是可以像這樣若無其事的說出一些令人非常尷尬的言語......
她輕咳幾聲,「那麼,看過也說過早安了,東......霄先生不需要回去工作嗎?」
依然不太習慣直呼對方的名字,在習慣的稱呼要出口時看見對方目不轉睛的視線後才立馬改口。
「嗯。」他似是遺憾地應了一聲,「本來想,一起早餐。可是,還要開會。」
他這麼說著,寒星般的眸子翻轉著萬千情緒,緊緊盯著眼前人兒,像是期待著對方挽留。
面對著東城霄黏在她身上閃亮地她幾乎無法直視的目光,穆舞卻也只是點點頭:「那麼霄先生趕快回去工作吧,我也要收一收回家了。」
說罷她轉身真的開始收拾起東西,沒有聽見後方傳來任何聲響,以為對方大概是已經走了。
「舞。」
然後,清雋的聲音響起,穆舞手中動作滯了滯,「我的外套。」
他的外套,還披在她的身上呢。
從後方似乎隱約可見背對著他嬌小的人影漸紅的耳根,東城霄輕笑一聲上前,輕柔地取下披在她身上外套的同時,下巴再次抵上了她的髮頂。
「開完會,10點,咖啡廳。」柔緩的語氣,「找不到的話,就去妳家。」
言下之意就是,如果10點沒在咖啡廳看到她的人,他就會殺到她家去見她的父親。
良久的沉默後,他聽見了她輕輕的嘆息。
只有她在無法拒絕別人的時候,才會有的嘆息。
「好。」穆舞柔軟的嗓音多了些自己也沒有聽出來的嬌態,「可是我不會帶錢包。」
意思就是,既然是你威脅我的那你就要請我。
東城霄倏地笑出聲,臉上是滿足的笑意:「整間都給妳,也沒關係。」
語畢,他在她的髮頂落下一吻,慢慢的走了出去。
一走到確定對方看不見的地方,東城霄才緩慢的接起一直在褲子口袋裡震動著的手機。
他臉上的表情也不再有方才那樣柔和的笑意,他所有的溫柔,只給她、只有她。
而留在團練室裡的穆舞,蹲坐在地板上,一向恬靜柔美的臉蛋掛著些難以置信的驚惶。
怎麼辦、怎麼辦......
剛才那人靠在她頭頂時,在她胸口處不斷膨脹的心跳,還有每一次面對他就幾乎潰不成軍的所有防備......
她到底是怎麼了......
彷彿有股嫩芽萌發,欲鑽心而出。
✦✦✦
穆舞還記得,至那之後,幾乎是每一天,他都會出現在她的眼前。
吃早餐吃午餐吃晚餐,到了最後她每次做菜都只做了父親和弟弟妹妹的份,不然自己總是會被逼的再吃一份。
每一天睡前也總會有一封簡訊,用著不善表達的中文,有的時候是說他工作上的趣事,但更多時候,都是在關心她穿暖沒睡沒今天累不累......等等。
讓她有些哭笑不得。
漸漸地,她也習慣了自己的日常多了一個纏著她的男人存在,就像是她後來習慣青枳──雖然有些感覺上的差別。
只是,她依然道不明,又或者說,她從沒想過試著要去道明,東城霄和青枳之間的差別是什麼。
她也從不去想清楚,每次見到他,那縈繞在心頭總有些癢癢的感覺是什麼。
穆舞一向的原則就是,只要不打擾到她的日常,她就一概不太會去理會。
但那時的她不曉得的是,從那男人出現的那一瞬,從她開始妥協,原本無色的世界漸漸蔓延著別樣的色彩時,她的日常,早就已經面貌全非了。